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遇到的困难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变迁的一个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大量流动人口的出现。

1982第三次人口普查期间,流动人口刚刚出现,到80年代中后期,流动人口数量开始急剧增加。

在1990的第四次人口普查中,流动人口被列入普查项目,那次普查项目中增加了两项,都是与流动人口有关的。在2000年的人口普查中,流动人口仍然是关注的主要项目,有8项。

据人大(人民大学,下同)教授段推算,1982年中国流动人口为657万人。2000年,中国流动人口已达654.38+0.4亿。

流动人口的增加增加了人口普查的难度。有些企业不愿意提供真实数字,有些地方政府也不愿意说,因为很多地方的指标都是按“人均”来考核的。当地人在对一些数字不确定的时候,只会少说,不会多说,以减少平均数的分母。

而且之前的流动人员调查方式本身就有问题。

以2000年为例,人大教授翟振武说,当时只对流动半年以上的人进行调查,绝大多数人都拒绝陌生人的询问。有些流动人口即使在流入地呆了半年以上也会随口答“一周,半个月”,让流入地不登记这个人。他户籍所在地的人口普查人员一说这个人离家半年就不再登记了,因为按规定外出半年以上的都要在流入地登记,所以这个人就漏了。

流动人口仍然是这次人口普查的一个难题。国家人口计生委在《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0》中指出,2009年中国流动人口数量达到211亿。

人大教授段表示,这次将调查方式改为“人人寄宿”,在流出地也调查流出人数,这样可以在技术上区分户籍人口和流动人口的数量。“1982普查质量最高,2000年质量最低。”人大教授翟振武表示,错误主要有两部分,一是漏登记,二是重复登记。

1982普查误差率为1.2%,2000年普查误差率为1.81%。

"流动人口是影响差错率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全部因素."翟振武说1982的组织很到位。当时动员的时候,各单位都积极参与,机关、街道、企业都积极调配人员做普查员,也都愿意调配素质好、责任心强的人员。

“1990,情况还可以。”翟振武说,但在2000年,部署普查员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了市场经济,企业不愿意派人了,各个机关单位也没那么积极了。即使他们派了人,也不会派素质高、责任心强的人。有的单位直接把平时表现不好的人拿出来当普查员。

2000年,社会开始招聘普查员,但由于普查繁琐辛苦,很多人没几天就离职了。

这次人口普查,普查员问题依然严重。本报记者了解到,在北京,因为工作压力大,每个人平均要调查80户,各区县普查员都辞职了。

北京市统计局宣传中心主任张学元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根据初步测算,北京市需要普查指导员约2万人,普查员约8万人。虽然准备了5%的预备役部队进行招募,但还是不够。

北京望京西苑四区的人口普查指导员蒲和她的三位同事都在调查结束前辞职了。普·金荣说,招募的普查员中有许多是文化程度低的退休人员,普查过程经常出错。作为一名普查指导员,她经常要核实和纠正错误的信息,这也是非常有压力的。最后,她选择了辞职。与前五次普查相比,第六次普查面临新的问题,即居民的隐私意识增强,入户调查难度加大。

虽然这个问题从2000年就有了,但这次的难度大大超出了预期。

"人们呆在家里等着人口调查员上门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李志明是贵州都匀市的一名人口普查指导员。

他和同伴每天加班,晚上工作到11很正常。白天家里没人,所以李志明只能在晚上6点到9点做家庭调查。

与20多年前进行的人口普查相比,李志明发现“门很难进”。

李志明还记得1982住户普查的场景:“大部分居民对普查员都比较配合和客气,觉得这是一种义务。”他很遗憾越来越少的家庭愿意积极合作。“有些人宁愿玩游戏或休息,也不愿配合调查。”

由于被调查者越来越重视隐私,普查员经常会遇到被拒绝的尴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敲门,给住户看工作证。”李志明说。

北京回龙观社区服务人员康悦也对此感到担忧。在调查阶段,康悦作为普查员,需要向居民索要身份证号和联系电话。对方会一直警惕的问:“你要这个做什么?”康悦只能反复解释,并与对方签订承诺书,保证这些信息绝对不会泄露,否则要承担法律责任。

在培训过程中,康悦也被教导在询问死亡人口时要注意说话的方式和态度,但实际情况是她经常被居民沉默。

来自贵州的李志明说,他和他的同事们将原因归结于公民的社会责任感越来越淡漠。

人大教授翟振武认为,公民社会意识的培养需要政府的引导。

入户调查可以改为邮寄调查吗?

专家表示,中国邮政系统不完善,流动人口多,邮政调查不适合中国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