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怀念我的曾祖母。

2018年11月27日下午5点26分,我的曾祖母安详离世。我的曾祖母出生于民国十一年(1922年三月初七)。她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养育了三代子孙,享寿97。

曾祖母36岁丧偶。在农村经济不景气,乡风恶俗的年代,养几个孩子。给大队领导下跪,土改分的500块钱换了两间茅草房给家里遮风挡雨。

曾祖母的表姐随国民党去了台湾省。等她回大陆送她金耳环。上大学的时候,曾祖母把它交给我,做成戒指。

我的曾祖母比我大七十岁。

我出生的时候,我曾祖母的大儿子(我的曾祖父)去世了。后来我的曾祖母经常想起就哭。

我听我妈说我曾祖母很护着我。小时候脚疼,曾祖母就骂她,说她给我买的鞋小。

我依稀记得,我的曾祖母带我去了云熙阿姨家;小时候喜欢吃鸡蛋慢慢煮的米饭罐头,曾祖母也给我煮过。

努力回忆,曾祖母牵着我的小手,走在通往鹿城街的小路上。二十多年前,左边的杂草比我的高。当时我走得很慢,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

1996年,我四五岁的时候,我们家搬了新家。曾祖母不肯搬家,坚持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年,在老屋前,我跪下来让我的曾祖母搬到新房子里。

小学的时候,曾祖母经常来我的新家,给我做饭。有时候放学了,爸妈和爷爷奶奶都不在家,我就找老房子。我曾祖母烧柴火,用那个大铁锅给我做饭。

记忆中,曾祖母也是抱着我睡的。

初中高中在郧西上学,按月回家。从小学到高中,我去老宅看望曾祖母,她都会把瓷缸里的鸡蛋都拿出来给我。

那时候,我曾祖母自己洗衣服,从门口的水龙头接水拎进屋做饭,出去收破烂卖。窗台左侧,肥皂盒里有洗衣粉,出门时钥匙藏在窗台里。我感觉她总是充满活力。

18岁那年,我一心想远离家乡,引用一首歌《一个人立志下乡,不成名就一去不复返;尸骨不用埋,生命无处不在。“当我到达北京的时候。

上大学,工作8年多,一年回家两三次。直到工作,每年过年都会收到曾祖母的红包。

1912年,我的曾祖母和孙女(我的姑姑云熙)去世。现在想起来,当时也没回家。

1916年,我曾祖母的小儿子(我的第七个祖父)去世了。曾祖母痛哭流涕,九十多岁的她在去世的当晚守夜,不肯睡觉。七爷下葬后,我曾祖母多次拄着拐杖独自去墓地。

1917年10月,我订婚了。曾祖母握着贝贝的手,微笑着。

1818年5月,我嫂子结婚了。曾祖母解决了另一个烦恼。她一如既往地担心自己会很快死去。

我于1818年10月结婚。我没有在我的家乡举行婚礼。整个婚礼过程都和我的曾祖母有关。只是我和贝贝跪在椅子上敬茶收红包。现在发现没有和曾祖母的合影。

十一国庆的时候,曾祖母强烈要求去舅舅家吃饭,她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才发现,我的曾祖母憔悴不堪,腿脚无力,永远不再那么有活力了。

我哭得停不下来,但还是回到了北京工作。

回到北京后,我妈在电话里暗示我曾祖母可能活不过明年了。我在睡梦中哭了好几次。开始实施一年回家几次的计划。

回家的车票还是两周以后,我的曾祖母已经走了!

我曾祖母去世前很想我,让她嫂子把我结婚后给她的红包放在寿衣里。伤透了我的心!

年轻的时候,我只有自己的妄想。背后的安心是父母还年轻,爷爷奶奶还健康,曾祖母还能长寿。

我的梦醒了。

太多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太多的恩情永远得不到回报;新年恢复朝拜的计划再也无法实现;从此回家,再也不要见我的曾祖母!

冬夜漫漫,江面荒芜。锣鼓喧天,夜歌不绝。天人永隔,肝肠寸断!唉,我还是满足了!

曾孙马腾哭泣牺牲!

65438+2月4日,前七天

头七的习俗似乎来自佛教。南北朝时期,七七推荐开始流行于世俗世界。佛教说,业障轮中的六大司,人死后有一个阴体阶段,持续七天。

《感同身受、欲生十净土经》:“死于阴者,如子,应受加持。愿死神使生十方无量,若承此功德,则死矣。”

《地藏菩萨原愿经》:“是命终,无生。在这七七天里,我希望所有的骨肉亲人,都是用利益来拯救的,但将来,我要用事业来回报。”。他还说:“如果我们能在肉身死亡后的七七天之内创造出许多善,就能使一切众生永远脱离恶利,获得一条生命,赢得美妙的幸福,现在我们结婚了,利益无量。”

《梵经》上说:“父母、兄弟、和尚、梨姑死的那一天,第三天、第七天,甚至第七天,也要念讲大乘经,斋戒会求福治生者。”

我愿意开始学佛持戒,为我的曾祖母祈祷。

65438+2月10二七

七月七日的推荐是从死者死亡日期开始计算的,所以前七个算错了。

时光飞逝,已经是曾祖母去世后的第二周了。我也从悲伤走向了正常的生活。

有时我会想起我的曾祖母。起初,各种幻想令人恐惧;刚开始学金刚经的时候,诚心祈祷,相信感应,内心平和。

突然发现我的曾祖母活到将近100岁,但是在农村很少见。甚至比钱穆先生和南怀瑾先生还要久。我曾祖母读书不多,我也知道人生的境界是练功夫创造的。我相信她的美德。

虽然这两年我的曾祖母已经老了,腿脚力气、饭量都在下降,但走路还是很快。我听我妈说,我曾祖母只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去世那天她还有意识。一般的农村老太太往往卧床数月甚至数年,早已神志不清。

爸爸在曾祖母下葬的那天晚上泪流满面,说如果曾祖母在床上多呆一会儿,多打扰他一会儿,他就安心多了。然而,我的曾祖母几乎没有打扰后人。即使在床上,她也让来访者做自己的事。她想念远方的熊叔叔和我,求大家不要告诉我们有事。她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邻居的祖母在葬礼上帮忙做饭,她说她感谢我的曾祖母。她和曾祖母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如果她不在家,她的曾祖母经常帮助收集衣服。

曾祖母喜欢在鹿城街的方嘉吃早餐。方阿姨说,她曾祖母即使冬天也坐在店外,走不上台阶,怕麻烦方帮忙。她总是尽快把早餐钱付了,怕别人替她付。她说她快死了,她欠了一个人情,还不起。七爷去世一周年,我曾祖母买了两包面去上坟,一包给自己,一包给儿子。

曾祖母去世前,把两盒八宝粥送给了街对面的香阿姨。她差点发脾气说吃腻了,最后让对方收下了。

周末我很少做一次饭,突然想起我从来没有给曾祖母做过一次饭。应该是我从来没有给全家人做过一次饭。我是在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的。没有机会报答我的曾祖母。

子曰:“祭祀如在此。”如果有一个好家庭,那一定是余庆。希望此生再接再厉。这时候继续学习金刚经,探索佛法的意义,祈祷。

65438+2月65438+7月37日

时间过得真快。三个星期过去了,好像过了很久。我这个星期才确认,我的曾祖母真的走了。习惯就好。

忙碌的生活,没想到会有更多近乎崩溃的打击。

我和贝贝吵架了。她抱怨说,我在她曾祖母去世后,逼迫她抛弃一切,尽快跟我回家,尽管她当时患了重感冒。大吵了一架。后来我才明白,人的行为是不能强行规范的,只有内心才有真实的感受。

爷爷因为眩晕住院了。他七十多岁了,做了无止境的艰苦工作。我感慨万分,又把回武汉的计划跟贝贝说了一遍。又是一场大战贝贝说我没有设定目标,改变了;说我没长大。

他还说我装的,没见我平时是怎么对待家人的。事实上,我以前只是打电话,每年回家两三次,买点东西。回家,我做了什么?这恰恰是最痛苦的。又吵了一次,我才明白,我们结婚了,贝贝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老公,我需要对这个家负责。而不是在恋爱的时候对她好。

爸爸的糖尿病好像开始有并发症了——市医院的挂号是贝贝的心脏。父母的压力应该很大。老一辈人需要照顾,身体越来越差,经济压力很大。去年逼着父母借了几十万做首付,吐槽父亲的无能。这就是我。

工作上没有突破,后悔了这么多年。我熬了一夜,加了很多班,但是现在能力没有突破,各种问题都解决不了。

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走向生命的尽头。也许不远了。爸爸的糖尿病真的不能再恶化了。

我抬头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加班,很累,照顾生病的家人,抚养孩子,渴望成长,各种问题。所以我了解了一点生活。曾经在家人的保护下,活在自己的梦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到曾祖母晚年的孤独,想到她去世前的场景,想到她去世时的礼仪。这是我们所有人肉体生活的唯一方式。

所以我读了一点名著。才知道古代仁人的心是在个人和亲人的生死中磨练出来的。以前不介意看书,也不算。

然后,我才知道,我的曾祖母这辈子吃了那么多苦!但是我付出了太多的爱。

曾孙,这辈子,我希望尽我所能。

65438+2月24日4月7日

开始改变。发现不足来自于学习的不足,发现实践经验的不足,发现之前的目标不切实际。开始寻找资料,接触培训课程,敏感观察;开始买房,在贝贝的带领下和同事交流;开始理解每个人,看到80后的过去是自己的未来,相信和平是深远的,这并不容易。

但是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比如爸爸的糖尿病,爷爷的头晕,读书会的稿子...

从而回归古代圣贤之道。做好这份心的孝、忠、爱就行了。

人心只在危,心只在微。在这里不努力,只会原地打转。

有了一层努力,就有了一层境界,就带来了一层快乐。

我曾祖母临终前叫我带红包,希望能给我带来财富。这份深爱,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曾孙。

65438+2月31 5月7日

刘成的葬礼才5月7日。每七天上一次烧鬼包,数累计七个,五月七日三十五个。在这一天,亲戚们再次聚在一起,这是对曾祖母的告别。

同一天是2018的最后一天。我将带着对曾祖母的回忆迎接新的生活。

圣人之学,也是心性之学。自己过河,世上无有意。守住自己的野心就像心痛,这种情况就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