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宏漫画的阿恒漫画工作室。
金宏不是作家,只是一个创作团体的名字,就像吉卜力工作室一样。
●引言:一个故事的主角引出另一个主角的故事。
7月底的一天,1996,我接到一位读者洪红小姐的电话。她说,看了本期《深圳青年》的《我的英雄是一条河》这篇文章,很想结识几次在长江边漂泊的杨欣,也很想为保护长江源头的环保活动出一份力。几天后,我把红红和杨欣同时请到了编辑部。杨欣大胡子的严肃和红红牛仔裙的活泼有些反差,但是到了长江和青藏高原,两个性格不同,年龄不同,经历不同的人却同样激动。这时,红红拿出一个装有1,000元的信封,以她和伙伴们的名义捐给了“保护长江源头,爱我自然”活动基金。我知道她并不富裕,但她从事的是一份自己选择的事业,一份不完全是赚钱谋生的事业,一份把自己内心的热爱和社会需求融合在一起的事业。我们的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我隐约觉得这个女孩是另一种在人生的河流上徘徊探索的人。1988年9月,温州女孩红红来到师范学院教育系。她的父母松了一口气:终于,船进了河,很平稳。但谁也没想到,一年后,红红逃学了。她不希望命运在两岸之间被动流动。她想做一件有风险又很想做的事,又做不到。而这个时代给了她父母不敢奢望的机会。广州一个油画室多了一个学画的女生。绘画是洪红认为世界上最美的行业。我上中学的时候,老师在黑板前讲了很多。她经常拿着一本书在书桌上乱划:大海、小鸟、雪山、少女,诗意又夸张,还模仿了《休息吧》、《圣女》、《龙珠》等可爱的卡通造型。当时为了谋生,她去画商业油画。还活得很写意。少女情怀,缤纷四季。在业余时间,她开始探索漫画创作,比如徒步旅行的打包和路费。卡通漫画是一种新的画种,是对电视漫画的补充。它的画面很有动感,画面连续,文字不多,或者只有几个像“嘿,啊,咕嘟”这样的拟声词。还是能被坐在电视机前的那一代少年理解和喜爱的。
有人认为动画片是一种亚文化,只会对孩子产生负面影响;也有人认为它既能娱乐各个年龄段的读者,又能开拓想象力,提供想象空间,还能熏陶冶情操。不管怎样,卡通正不可抗拒地向人们走来。而且成功的动漫还衍生出了一系列附带产品,比如电影、玩具、文具,从精神到物质,从物质到精神。有个记者曾经问一群孩子,你们能说出一幅中国的漫画吗?孩子们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孩子怯生生地说,是的。记者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回答了美国电影《猫和老鼠》。现在90%以上的漫画和漫画书都是日本的。机器猫、龙珠、蜡笔满街跑。忧心忡忡的教育专家也问:中国动漫躲在哪里?支撑一个信念:深圳单位人口中,哪个的日接收率最高?可能属于“金宏”。邮递员迟早会投递200多封信。幸运的是,邮差在新漫画中也是“发烧”的。每封信都有回信,也就是说,差不多相当于去了。回复里经常塞着好看的动漫宣传片。专门做这个职位的有三个人。每年文具、邮费、人工等费用超过10万元。"...这是我们最大的支持,可以说是我们的信念。几乎每一封信都在感动,在贡献,在鼓励,在批评一幅画的细节。
读者在作品出版后两个月内就做出了反应。每次发大稿,我们都等着它响。”红红在一堆信件旁边的几堆登记簿上对我说。每年寒暑假都是“锦鸿”节,全国各地的一些超级爱好者都会慕名而来,或带画讨论,或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崇拜的偶像。最多的时候,两套房里住着30多个少年,有男有女,有中学生,有大学生。1995的夏天,天津的一群孩子摸了它,然后一群不安分的家长追着它跑。也有年轻但素质强,有留下来的决心的。15级初中盛慧碧决心要做,边学边做。她妈妈担心他不会自己做饭,只好过来陪她,她就成了“锦鸿”厨子。
用的是《锦鸿》,但是很多精致昂贵的进口漫画都失传了。我们做什么呢由于不能把锁留在家里,每个书架旁边都贴了一张纸条:“虽然偷书不算偷,但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痛苦。”随着“锦鸿”创作和影响力的不断提升,“锦鸿之友”迅速发展到2万人,成为国内最大的动漫爱好者园地。其目的是促进中国的动漫产业,提供交流动漫信息和学习绘画技巧的机会。每个人都有一个省号,令人担忧。阿亨说:“锦鸿之友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漫画梦花园。为了中国的漫画市场,总有一天会有很多漫画家,让读者在购买国外商品的时候有选择国内精品的权利。这也是爱国的表现。”从地面上看,金宏的漫画因为缺乏好的故事剧本和生动的主要人物,还在摸索“100%纯中国新漫画”的境界。他们也知道,只有拥抱和扬弃外国,尤其是日本的漫画,深刻吸收和广泛采纳民族文化,巨龙才能展翅高飞。在“锦鸿”的大厅里,有一块独特的布,上面有一行亮色的字:为发展中国家的漫画做贡献。签名是天津实用美术全日制动画系1班和3班的几十名学生签名,笔迹各异,激情澎湃。比画中人更扣人心弦的金宏,一直在为低迷的中国漫画市场拼命作画。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给了“金宏”一个深刻的警示。几年前,西南某市有一家出版大王开的大书店。看到中国潜在的巨大漫画市场,他创办了一本插图杂志,以4/5的日本漫画为内容。几期下来,风靡全国。出版社打着支持中国新漫画的旗号,请来了《锦鸿》的稿件。红红和阿恒的作品出版后,他们的专栏受到了读者的好评。为了支持这本充满活力的新杂志,《锦鸿》退了三期6000元,请他们成立漫画基金,扶持新作者。
然而,画报杂志的事业急转直下。首先,市场上出现了几种假冒或类似的出版物。此外,他们过于追求经济利益,出版的作品良莠不齐,出版了一些日本的暴力和色情作品。当发行量达到80万份时,他们最终倒闭了。同时,6000元和一批“金宏”的图纸也被出版社卷走。诚意受到了打击。从此也更加坚定了“锦鸿”要走健康漫画之路,自己发行漫画书刊的想法。之前他们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刊物上有专栏或者不定期的作品。1995
2008年,红红带着“金红”同事辛辛苦苦画的图纸去山西印刷出版。工厂让她自己喂纸,她没经验,买的吨纸不合适,退回来了。那一个月,她每天盯着地里的机器,给师傅递水清洗机器。金宏的第一张专辑《漫画原子弹》终于出版了。没想到运输又成了问题,他就雇了一辆大货车拉到深圳。当红红看到她的同伴时,她的眼泪嗖嗖地往下掉。4万册漫画《原子弹爆炸》几个月就邮购一空。
洪红提到出版一本书充满了委屈。一方面,漫画的一些正规出版物缺乏质量支撑,读者少;另一方面,市面上有很多国外的盗版书。无人管理;而“金宏”煞费苦心、一丝不苟地编制了一套图纸,系统地发布出来却无处可寻。按出版社的申请号几个月,复习一下。还有,书终于印出来了,如果交给书商发行,买书的钱总是迟迟不到。然后她又叹了口气。我突然想到她才二十多岁。即使再难落泪,金宏的专辑还是一张张出来:漫画的原子弹、发烧家族、正宗少林已经出版了十多本,每本“金宏”专辑的封面上都展示着他们的努力和希望:100%纯中国新漫画。《锦鸿》曾经有一本绘本,但是由于书商的责任,被告到国家行政部门说是盗版。上面马上派人调查,洪红因为害怕而不知所措。结果很滑稽:调查人员不仅验证了他们是独立创作,还惊叹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作者如此年轻。每一本书的编绘、出版、发行的经历就像一场战争,不能掉以轻心,很难画得细致入微。
●钱可以买到好心情,但是钱只能是画画的钱,钱是不能忽视的。
1992到1995这几年,“金红”的收入一直挂着应付开支。稿费时不时一进来,房租水电一进来就买油盐。只要有吃有住,刷子就有救了。如有剩余,则用于其他三个用途,购买最新最好的国外漫画参考书(香港书籍在深圳电话半小时可送达)。“锦鸿”如今最大的财富,是全球总价值超过20万元的漫画。再加上洪红的差旅费,借着组稿、找作者、联系出版社、培育市场的机会,她就像一个独行侠四处奔波,感悟山河。另一个代价是他们对社会的奉献。每年,他们向希望工程、洪水或其他灾难捐赠数千美元。此外,他还定期向山西的一家孤儿院捐款。我问了红红的年收入和消费情况。她摇摇头:“真的没有细算。如果有花,大家就去小梅沙玩,一起吃饭。如果每个人都拿到一点奖金,就没必要存钱了。我们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每个月都有两三万的稿费。”
“金宏”们也是为钱担忧或高兴,但他们只是把钱当成了钱。那些带菌的票,可以买回很多干净美好的东西和一份好心情。1996年7月,红红一个人去了西藏,这是她向往已久的。奇怪的是,她没有任何高原反应,吃藏餐睡藏式帐篷也很香。那曲河边的一户藏族人家很喜欢这个豪爽开朗清秀的姑娘,总是先把穷人家最好的吃的给她,而红红离开前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们。红红说她真的不想回去了。高原上的天蓝让她颤抖,高原上的人让她哭泣。藏族老人脸上的皱纹很沧桑,真的很像高原的地貌。还有,藏族音乐没有流行音乐那么轻快,总有一种压抑的东西激荡人心,那是只有在无遮盖的世界里才有的生命回声。爱漫画的人看山川凝重肃穆。